毓墨(看置顶)

What is loveit?

[僵双]终焉

感觉已经拖了一个世纪(不)

ooc!ooc!严重ooc!慎入!

是僵双最后一场战役私设,有埃德加不知晓向日葵存在设定

回礼是当时写文的口嗨记录(论口嗨写的比我正文好是怎么回事)

建议BGM:真相是假 



埃德加当然设想过双头向日葵做出这样的选择。

——或者说他怎样选择都不算意外。

毕竟这是埃德加亲手给出的选项,落子的每一步都经他亲手摩挲摆布,圆滑到仿佛无懈可击。

——“仿佛”。

无论从何处观测都会是趋近于完美的漂亮词汇,但现在显然属于小概率事件。

——埃德加对局势的估算出了些差错。

地理优势,军队力量,指挥官的性命。

无论失去哪个都可以成为失利乃至一败涂地的诱因。

这本来是留给双头向日葵让他辗转反侧的难题。

但他早该想到的,双头向日葵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交易。

——他是了解那个家伙的。

极致的冷静与疯狂,究其本质他们原是一类人。

既然他选择了自己的死亡,那他必然除此以外什么都不会留下。

——但埃德加绝对没有想到他能做到这种程度。

人数比接近1:10的悬殊差距。

这当然是一场以少胜多的完美战役,以“植物方”的胜利告终,往前追溯个百千年也算得上屈指可数。

它原本值得洋洋洒洒万字的分析揣摩,可无论哪本历史论述都尽可能将这一部分模糊带过。

原因并不难猜。

因为这场战役残酷到连最富经验最无畏生死的老兵都会在战争结束的多年以后,午夜梦回场景重现,尚且要从床上一跃而起大口喘息,下意识地询问自己是否还健在。

——那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而方法其实很简单。

——可以说是简单过头了。

成箱的手榴弹堆放在士兵的脚边,分量多到让人疑心指挥者是否要将世界引燃成一颗火球。

于此守卫的所有人从一开始就被谱写了同归于尽的破灭结局。

——这样近乎自毁一般的攻击方式。

明明他的战风从来都是那样谨慎稳妥到不近人情,严苛到几乎让人忘了他原本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疯子。

他该想起来的。

那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会揣度人心的家伙啊。

——同样也是最会和他周旋博弈的对手,他最……

算了。

——如果这算是末日的话,站立于此的他算是加百列吗?

任何思绪在此刻都变得不合时宜。

——在终结一切之后,断罪的天使会审判双手满是血污的自己吗?

埃德加不知道答案。

于是他按下按钮,将漫无边际的妄想连同面前的人类一同击碎。

就这样吧。



或许吧。

或许他真的是天使,手执刀剑,沾染血尘。

只是他不属于凡世,不属于埃德加。

现在是近于天明的凌晨,战争已持续了太久。

埃德加只是望着那人过于单薄的身形,计数最后的秒针跳动。

他看着那人最后一个护卫倒地,双头向日葵出枪动作敏捷到令人诧异。

顷刻间七位士兵脑浆迸溅,最后一发子弹送进他的肺叶。

他知道双头向日葵原是瞄准了他的心脏,也相信造成偏差的不过是太过遥远的距离与手枪的射程极限。

但他的心脏依旧传来模糊的疼痛,他将原因归咎于失血的幻觉。

时分排成直线,双头向日葵扔下已成空壳的枪身,于是埃德加意识到已经是落幕的演出。

他的军服已经被无尽的硝烟与血花浸染到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军帽也早不知所踪,而那再未被遮掩的眼睛却明亮如身后破晓的朝阳。

血色的天幕自遥远到看不清边界的尽头垂落,形色温柔到仿佛等待着什么。

他抬头,视线穿过重叠断续的火光,与埃德加相接。

他蓦地笑了,笑容轻浅到不过一瞬,埃德加却知道那是发自真心。

并非作为指挥官。

并非作为守卫方。

而是仅仅作为十九岁少年的,温柔笑意。

——便如黎明拂晓的花朵。

埃德加的思绪飘忽转回。

——倘若时间交替,背景更迭,连我也是会心动的啊。

他的嘴唇开合,说出一句话。

在相邻两人交流都需要吼的战场上,埃德加却奇迹般地听清了。

——甚至是句末的尾音,结束的长出气。

他说。

“将军。”

手雷的保险栓被抛出一道柔美的曲线,他与蜂涌上前的士兵在倾泻而下的天光中一同化为粉齑。

——宣告黎明的花朵死在了天明以前。

而就在崩陨的瞬间,“植物方”的真正的精锐自后方解除埋伏,将他们团团包围。

可以说是意料之中。

从“僵尸方”的军队踏入战场之时就已经注定不能全身而退。

——但是他说了“将军”。

白方的国王已死,这局棋无论如何都不该被如此评定。

他绝对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只有这点可以笃定。

——除非……

啊啊,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

埃德加猛地大笑起来,状似疯癫又似大彻大悟。赤红的双目滚烫,仿佛要将敌我爱恨乃至一切的一切都烧灼殆尽。

可眼泪冷的骇人,冷的像冰,冷到血液冻结,心脏粉碎。

真相太过简单,太过轻巧——

所以留给观众的落幕才最为残忍。

他在棋局的最开始就不是国王。

他是王后。

最强大,最万能,同时也是必要时最好的牺牲品。

——王后并非无可代替。

而那被保护起来自始至终从未露面从未被知晓的,才是真正的王。

是啊,是这样啊。

你还真是。

你还真是……

——下了一局好棋啊。

埃德加喃喃地,扯出一个狰狞的笑。



停战协定的纸张轻飘,连他签署的姓名都变得凌乱无所适从。

清扫战场并非指挥官的职责,而他不顾阻拦跌跌撞撞地走向战场深处。

血液汩汩流动,每走一步都震撼着伤口的弹壳摇晃,挣扎着疼痛。

废墟,瓦砾。

焦土,残骸。

他一点一点翻找,挖掘,直到触碰到的所有都染上鲜红,手掌磨损没有一处完整。

——他不在意。

他终于找到了那压在重重尸骸与枪械之下的米白色军帽。

——那人唯一的遗物。

或许是一开始就被遗失的缘故,它白的光亮,白的刺眼。

白到头晕目眩,白到精神恍惚、站立不稳。

——但那不属于他。

他该将它撕成碎片,他该将它踩入脚下,他该高声咒骂,他该放声大笑。

他该说,双头向日葵,你死的好啊。

他该说,你早该死,你死了才好。

他不该这样手足无措,不该这样胸口胀痛。

他不该将它放到最为醒目的位置,不该任“植物方”将它收起带走,不该看着那些人名正言顺地抱着它哭泣。

——他不该这样难过。



在故事的结尾,他于后方的庭院竖起一块方碑。

洁白无饰,亦无照片名姓。

他亲手刻下永远怀念的字样,而这甚至都不能称作衣冠冢。

——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你还真是除了死亡什么都不肯给我留下啊。”

埃德加自嘲般的笑笑,解开制服的纽扣,将草草缠上的绷带尽数拆下,露出胸前尚在淌血的骇人弹孔。

手指伸入伤口,触到坚硬的金属。

它没有炸成碎片,而是钉子一般埋进肺叶,堵住即将喷涌而出的动脉血。

或许他在扣动扳机之时也曾有过一瞬间的动摇吧。

——即便短暂不及暴雨中的雷光。

埃德加猛地发力,将那颗子弹连同他的体温一同取出。血液喷溅,浸透脚下的土壤。

他单膝跪下,将染至殷红的子弹埋入墓穴。

——温柔郑重得仿佛手中是香槟玫瑰的花种,鲜血浇灌之后便可抽芽生长。

“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他低声呢喃,便如恋人的爱语。

“现在我连我的血肉一同还你。”


此后一切如常,只是鼻尖铁锈与硝烟的气味永远洗之不去。

而那血色的土壤之上曼陀罗华生得繁茂,束好的幽兰百合带着每日的晨露安静躺在无名墓前。

——仿佛一首多年前的情诗,飘落泛黄的信笺姗姗来迟。


梦结束了就快醒吧。



注:

幽兰百合花语:迟来的爱

曼陀罗华花语:无尽的思念,绝望的爱情,天堂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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